Monday, October 1, 2007

紀念開始

很久很久,沒有跟著人群去慶祝什麼。

很喜歡封路的感覺,或許是我對於香港的開車文化仍然落後有感,車子失去行走的權利,路人重拾應有的尊重,彌敦道被上萬個黑色人頭佔據,令我感覺良好。我穿了一件沒衣袖的上衣,及一條及膝的牛仔褲。中秋都已過了,但夜裏走在大街上,頸上全是汗。

「不能再前進了。不能再進了。」前面的男人大聲的向身邊的女人說,其實是有意向身後的人作提示,我也就停下腳步來,但後面的人卻一直向前推。像分岔路的安全島那樣,我成了支流的起點,人龍一左一右的在我身邊擦過。奇怪的是明明看似已被堵塞的去路,卻原來可以容納更多。

「你不知道這個道理嗎?」友人向我拋出一個奇怪的微笑。「有一次我乘地鐵,明明已擠到雙腳離地了,但不知怎的有人開始爭執繼而動武,剎那間整個車廂就好像紅海一樣,嘯一聲分成兩邊,中間騰出一遍空地,給兩人打個痛快。所以,都是相對論。」

怎麼搬出愛因斯坦來呢?「總之,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。」哈。

煙花未開始,我已經倦了。附近酒店的門縫不時傳來陣陣冷氣,一個操普通話的小男孩說:「嘩,超涼!」(wa,chao liang!)我才知道原來這個「超」字,已流行至普通話那裏去。還是,根本就是由普通話那邊流傳過來廣東話這邊?身旁兩個印度人男子這時也說:「嘩,好鬼涼!」真多得這一場小小的的文化融合課,將我等待煙花昇開始的痛苦揮發掉。

原來我已對煙花失去興趣。記起加拿大每年夏天都會舉行全球最大的國際煙花比賽,一個國家負責一晚,整個城市的人就拖著椅子、被單去到海岸的草地預留位置。那海岸比維港窄很多,對岸的人群都可清楚看到。有趣的是屬於一家大小的溫柔族類都會聚在一邊,而熱血型的狂喜青年則自然走到岸的另一邊。兩邊形成強烈的對比,警車在對岸不時閃動,直升機照下來的強燈也彷彿不能調整方向似的。

煙花表演的最後招數,總是來個大雜匯,呯呯呯呯總動員燒個稀爛。人們又會嘩嘩嘩嘩的驚叫一番。這次國慶煙花表演天空出現了88888。08年8月8日8時8分。北京奧運便會開始。電話傳來短訊,一個從事煙花行業的同學說剛辭掉了工作。我在手肘之中回覆了她:恆生指數快要二萬八點了。

掌聲散落及人頭迅速轉移示意這場慶祝活動告一段落。我便又踩在彌敦道的斑馬線上走回去,直到窩打老道時,想起了上一學年在培正的日子,也記起上星期跟柏鍵Sir談到的工作事項。

我就以此煙花記敘打開這blog的第一幕。每一次開blog都有停下來的理由,希望今次不會又如煙花那樣,浩浩蕩蕩人聲頂沸,最後只留得一地垃圾。

忽發奇想延伸閱讀:李碧華《煙花三月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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